风声飒然,隐隐有雷声滚动。
雷声甫歇,便有女子恸哭声传来。
樱子肩头剧烈耸动,泪水洇湿了枕巾。
三小时前,樱子的丈夫被送进了太平间。
五小时前,樱子的丈夫被送上了手术台,手术非常顺利,但熟睡的丈夫再也没有醒来。
六小时前,樱子的丈夫患急性阑尾炎被送进医院。
樱子难以接受这个事实。
这会不会是一场噩梦?
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枕边,枕边空空如也。
这不是梦。
忽然,一声炸雷过后,大雨倾盆而下。
接着电话铃便骤然响了起来。
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,于是她便看见了一个号码在显示屏上诡异地闪烁。
一个她最熟悉不过的号码——丈夫的手机号码。
她不由自主地抓起话筒,话筒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。
“喂,樱子!还没有睡吗?我知道你还没有睡。”
“军,是你吗?你在哪儿?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回家?”
“我——我也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,这地方好黑,好冷,雷声好大,我好孤单,好害怕!”
樱子脊梁发紧,全身毛发都乍起来了。
这是她才意识到,他已经死了!
“不!军,你别吓我了。你死了。你已经死了!”
“哪里话,我好端端的,怎么说我死了!我死了怎么还能给你打电话?你等着我,我明天一定会赶回家去的!”
然后电话里便出现了“嘟——嘟——”的忙音。
又是一道利剑似的闪电,透过窗户,照亮了写字台上的一件东西。
手机!
丈夫的手机!
手机是她从医院带回来的。
她的脑袋“嗡”的一声。
夜半,屋子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诡谲。
静了静,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,她忽然从屋子里冲了出去。
雨瓢泼似的浇在她的身上。
她不顾一切地在雨中奔跑,向医院的方向奔跑。
然后,她发疯似的拉着值班医生闯进了太平间。
灯亮了。
灯光静静地照着丈夫平静的脸。
那脸上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亲切。
难道真的是一场噩梦?
第二天。
专家决定解剖军的尸体。
锃亮的手术刀再次在军已缝合的刀口上划过。
蓦地,军的喉咙“咕”地响了一声,大叫了起来。
“痛死我了!你们这群庸医,麻醉药效已经过去了,怎么手术还没做完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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