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ednesday, October 19, 2011

亮亮

亮亮跪坐在窗前,眼睛争得大大的,直直地看着远处,而他却是一个永远也看不见这美景的盲童。但他仍然认真地看着。不,他是在听,听那熟悉的脚步声,那是爸爸回来的声音,那是他最爱听的声音。

爸爸每天回来都是那么晚——他是一名普通的小学老师。在黑暗里等待,对于年仅9岁的亮亮来说是漫长的,可他并不害怕,每当这时,他会把对面大妈讲的故事仔仔细细想了一遍又一遍……
七年前的一个夜晚,天飘着雪花。年轻的小学教师林明在回家的路上听到有个孩子的哭声,谁在雪夜把孩子放在屋外?循着哭声找去,他在雪地里发现一个小孩儿,这孩子不过两三岁,脸和脖子已经冻得青紫。孩子的哭声撕裂着他的心,他把孩子抱回了家。
令林明没想到的是,救回家的是位盲童。山区的生活是清苦的,在这清苦的环境中,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养活一个小孩更是不容易。
但一年又一年,还是这样过来了。
不知不觉间,亮亮已经七岁了,五年里,林明多次打听过亮亮的家,可始终没什么结果。五年里,他和亮亮建立了深厚的感情,甚至,几次成家的机会他都毅然放弃了,只是因为这个看不见的小男孩。
又是一个春天,林明在院子里栽了一棵梧桐树,他把亮亮领到了院子里,让他触摸着小梧桐,告诉他说:“孩子,叫我声爸爸吧。以后,让爸爸来照顾你,爸爸要让你像这棵树一样健康成长,好吗?”
亮亮哭了,他感激地点了点头。
“亮亮,答应爸爸,要坚强,当这课梧桐树长大的时候,你也成为一个像它一样正值的人好吗?”
亮亮用力点点头,虽然他有些不懂。
亮亮每天都在爸爸的帮忙下去摸一摸那棵梧桐树,他觉得生命充满了希望。
现在,梧桐树已经是碗口粗了,亮亮也在许多人的关怀和帮助下进了一所小学。每天,除了学习之外,他便站在窗前等爸爸回来。
转眼间,又是四年过去了,亮亮已经十三岁了。
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夜,天已很晚,却怎么也不见爸爸回来。这时,一阵敲门声响起,接着传来大妈的声音:“孩子,你爸出差了,他让我转告你。”
亮亮开了门,大妈和几个人同时走了进来,大妈说:“告诉你一个好消息,这几位叔叔帮你找到了医眼的方法,好孩子,明天大妈陪你去医院,等你爸爸回来,你就可以见到他了……”
亮亮听到爸爸出差的消息很失望,他怎么能不说一声呢?但听到眼睛能医好,他高兴极了,竟一夜未睡,他在想象爸爸会是什么样子,还有大妈、老师……还有,那可梧桐。
手术很成功。
当亮亮的眼睛看见第一丝光线的瞬间,他看到了面前的许多人。
“爸爸,爸爸。” 亮亮叫了两声,却无人回应。
大妈来到亮亮面前,说:“孩子,大妈不想瞒你了。在你手术前一天,你爸爸以为救一个横穿马路的人,被车撞了,他已经不在了……临走前,他叮嘱我们转告医院把眼角膜捐给你……”
“爸爸……”亮亮哭成了泪人。
终于,亮亮见到了爸爸亲手为他植的那棵梧桐树,它是那样挺拔;亮亮见到了爸爸的照片,他是那样年轻,为了自己,他还没成家。
亮亮望着爸爸的遗像说:“爸爸,你的话我懂了,你放心吧!长大后我一定做个正直的人,像你一样,做一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民教师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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